第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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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第十一章
羅煙似霧遺石榴 改身換魂機緣巧
陸七想邀李若胤來京城，是為了讓李若胤調查近日發生的皇室秘案。事關皇帝，具體如何影簌也不清楚。按照陸七給的信息和坊間傳聞，皇帝大抵是被邪祟附身了。
“你們沒聽說嗎？”影簌壓低聲音，“近日在京城傳得很厲害——皇上，似乎遇見邪祟了。”
陸晚晚和李若胤對視了一下。
“兩位可有除魔任務在身？若是清閑，可來幫襯一二。我家主子就是滕王陸瑾。”影簌一邊觀察著他們的反應，一邊說，“但依我看，並非是什麽邪祟。畢竟這京城中還有個國師，他都沒什麽動靜，應該不是大事。”
是大事。不僅涉及皇權鬥爭，還事關夜坊司。
這幾日來，影簌也隱隱察覺——夜坊司之下，似乎藏著一個大秘密。
之前陸七請不動李若胤，一是因為他是以皇子身份相邀——李若胤不會無端與凡俗扯上關系；二是他的目的是皇權鬥爭——修真者是不會碰這些的。陸七當然也知道，可若以普通人身份相邀，又顯分量不足，偶遇也難；不袒露目的，誠意又不足。
影簌只是用了她慣用的技巧，模糊目的，減弱目的性，引起對方興趣，讓對面主動參與到事件中。這個方法屢試不爽。
正如眼下，她隨口一提，讓李若胤深思起來。而且這回她運氣很好，這位活潑靈動、好奇心旺盛的小師妹一定會助推一把。
“邪祟附身是什麽時候的事？”來了來了，陸晚晚開始打探了。
“大抵是七月中旬。”
“京城中何處有異相？”
李若胤來都來了，只是幫陸七那不太屈才了？影簌心底的小心思冒泡——不如也來幫幫我。
“宮裏的話，東宮有異；宮外……是夜坊司。”
影簌回家的時候，已是夜半。
她原本以為楊柳兒睡了，輕手輕腳地關上門，一回頭就見到一個人影。
“啊！”她看清是楊柳兒，長抒一口氣，“嚇死我了，你怎麽還沒睡啊？”
“睡不著。”
“額……去看看楊家的樂子再睡？”
楊柳兒幹笑幾聲：“倒也不必。”
影簌陪她坐下。
“有心事？”
“我想死了。”
和剛遇上她一樣，折騰的這些天，完全沒讓她回心轉意，還是想死。至少，死了不會成怨魂了。
“我還沒說呢，我可能要用你的身體做壞事哦，比如，偷個東西之類的。”
“那挺好。”許是想到了楊幼怡的糗樣，她輕笑出聲。
影簌看了她好一會兒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。
“行，明天我們就列法陣，早點睡吧。”
李若胤和陸晚晚倒是在那之後遇見了宋年。
“宋師兄！”陸晚晚像往常一樣和他打招呼。
“大師兄，師妹，你們怎麽來京城了？”
李若胤聳聳肩：“陪晚晚來的，聽說今年有超大的月亮花燈，結果逛遍了都沒看見。”
宋年輕笑：“師妹記糊塗了吧？那是元宵才有的。”
“欸？！————”陸晚晚震驚地張大嘴，而後一臉抱歉地看向李若胤。後者摸摸她的腦袋當作原諒。
“師弟，你……這邊還好嗎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兩方的話都有些模棱兩可。
“那個，我們剛剛聽說，宮裏出了些事？”陸晚晚很直接地問了。
“是有些事。這裏有我就行了，你們不用操心。”
兩人轉身準備離開，陸晚晚問李若胤：“阿嗣，那我們還去滕王府嗎？”
“滕王？你們為什麽去那？”宋年突然追問。
李若胤註意到宋年的表情難得有些浮動：“我們得知京城有恙，是一個滕王府的人告知的。”
“是男是女？姓甚名誰？”
陸晚晚不解：“師兄為什麽突然問這個？”
“女，她說她叫羅煙。”
“羅煙……”宋年在腦中快速搜索，想起這也是《青山記》裏的人名。
他突然握住李若胤的肩膀：“她人去哪了？！”
稍早些時候。
宋年借著燈光，欣賞著紅石榴金釵的光澤。
下屬前來匯報：“屬下辦事不利，還是沒找到。線索斷在靈州附近。”
宋年久久不言。下屬額頭的細汗越來越密。
他收起金釵，開口問道：“靈州最近出入人口中有無可疑的點？”
“大人，滕王陸瑾於上月去過靈州。”
“他去靈州做什麽？”
“聽聞李仙師拜訪靈州青丘，他是去請李仙師的。不過他來晚一步，後來又追去華清，同樣沒見著人。”
“這都不重要。”
“是。不過有傳聞，滕王在青丘與一名女子聽戲游湖。該女子身份未知。”
“呵。”宋年起身，“全是未知。要你們有何用？”
他踱步到下屬跟前：“連金釵也是，這麽明顯的東西，你們多久才發現？三個月，從涼州到京城需要三個月嗎？！”
他一甩袖，旁邊架子上的擺件砸了一地。
下屬哆哆嗦嗦地求饒：“大人饒命，小的一定竭盡所能尋找崔央小姐！”崔央是影簌在涼州時用的假名。
“出去！”
下屬麻溜地消失了。
宋年現在只知道，他的師傅活著，且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隱藏著身份並且不見他。用的假名全是《青山記》裏的。在涼州賣了衣服首飾，錢被偷後又賣了那支紅石榴金釵。那夥山賊被不知名之人絞殺，應該是師傅幹的。她現在手裏應該有錢，不至於過得艱苦。行跡斷在青州，不知去向。
她會來京城嗎？
“歲守……歲守？宋年！你冷靜一點！”李若胤的聲音稍微換回了一點他的理智。
李若胤一直不理解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麽，但是這些年來為了尋找那個似乎不存在的人，他看著他建立夜坊司，廣羅天下魂器。
“你冷靜一點，如果那位羅煙小姐是你要找的人，你明早和我們一起去拜訪滕王府不更好？夜中搜查效率低下，而且你這陣勢也太嚇人了，她又不會跑了！”
“她很會跑。”
“……你先收兵，她要跑肯定也是被士兵嚇跑。話說皇帝給你的這支禁軍是這麽用的嗎？”
宋年垂著眼思索了一下，招招手撤了搜查令。
李若胤和陸晚晚一同松了口氣。
李若胤拍拍他的背：“這都三更了，先歇息，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聊。”
陸晚晚打起哈欠：“是啊，師兄，都這麽晚了。你府上給我們騰個屋唄？”
第二天一早，影簌和楊柳兒就起床研究陣法了。
“這個是獻舍陣，你取指尖血照著畫。”影簌交給她一張紙。
楊柳兒見她忙著畫另一個陣，好奇問她：“那你畫的是什麽？”
“離魂陣。獻舍陣是將指定靈魂拉入身體，我必須先用離魂陣分離身魂，才能響應獻舍。”
兩人各畫各的陣去了。
另一邊，滕王府。
“這大清早的，居然有這麽多人拜訪，這令敝舍蓬蓽生輝啊。”陸七笑瞇瞇地迎眾人進去。
宋年還未坐下便著急問道：“你府上可有名叫羅煙的蔔師？”
蔔師？雖然不清楚羅煙說了什麽，陸七順著話頭應下：“是，國師有何事？”
“叫她過來。”
陸七犯了難：“額……她並不是一直都待在府上，我委派了她別的任務，基本上都在外，我也不清楚她身在何處。”
“你怎麽聯絡她？”
“由她寄信回府。”真是撒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來填，陸七斟酌著讓自己的話沒有漏洞，“她的信雕專送她的信。若是想尋她，等下次信雕來，跟著便能找到。”
陸七把聯系方式編得如此被動，就是不想宋年找到她。不知道為什麽，本能地覺得不能讓宋年遇到她。
氣氛有點僵，李若胤趁機插話：“李某聽聞宮中生變，恐有妖邪，特來查看。”
陸七忙將笑臉轉向李若胤：“確有此事，多謝仙長相助。就在七月，父皇他……”
宋年站起身：“在下先行告退，你們慢慢聊。”
陸晚晚看著宋年走遠，用眼神問李若胤該怎麽辦。李若胤向她微微搖頭。
宋年早上看起來蠻正常的，李若胤覺得應該沒事。
影簌和楊柳兒都畫完了陣法。
影簌掏出厚厚的一沓符紙交給楊柳兒：“我們沒有多少靈力，所以法陣只能用靈符驅動。這些貼在陣眼，這張含在嘴裏。”
她轉頭也往自己的法陣裏貼了幾張。
“咒文都記好了吧？”
楊柳兒點頭。
“我這邊先啟動法陣，你一看到我倒下去就跟著啟動你的法陣，知道了嗎？”
楊柳兒接著點頭。
影簌不忘叮囑：“我的魂魄進入你的身體，你的自魂會被排異，到時候你就相當於死了，知道嗎？”
楊柳兒接著接著點頭。
影簌站定，口中咒語連珠，腳下法陣泛起光芒。沿著法陣一圈光幕將其籠罩，她的發絲無風自動。突然，她如落雁墜地，了無生機。
楊柳兒見此也催動自己的咒陣。符咒被未知的風吹得簌簌生響，法陣的光芒將其籠罩。恍惚間，她看見頭頂一個游魂向她伸出雙手。那個游魂長得非常美麗，身材玲瓏有質，頭發飄逸濃密，雖看不清顏色，但清澈如湖水般的雙眸格外攝人心魄，鴉羽般的睫毛輕顫，與她那瑩潤的唇珠一同貼近。她伸手與那魂魄貼近，但那魂魄穿透了她的手，進入了她的身體。
俄頃風定，楊柳兒再睜開眼，就是影簌了。
影簌觀察起這具新身體。楊柳兒個子較高，手腳纖長，雖在楊府受過欺負，但體質不差。她伸出手掌張張合合，觀察經脈的流走。
的確是具不錯的身體。
影簌一低頭，看到院子裏一片狼藉。剛剛的風刮走不少東西，現在全散落在地上。使用過的法陣發著黑，還有她自己的身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。
看來要收拾好一陣子了。
影簌先用幾張符咒處理了自己的身體，讓它變成植物人狀態，再找了個家政送到城外照顧。她收拾完院子坐下歇息，不一會兒就有一隊士兵過來搜查。領頭的人出示了幾張懸賞令，問她有沒有見過。影簌定睛一看，一個是崔央，一個是羅煙。好家夥，她惹了什麽事嗎？
影簌搖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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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羅煙似霧遺石榴 改身換魂機緣巧
陸七想邀李若胤來京城，是為了讓李若胤調查近日發生的皇室秘案。事關皇帝，具體如何影簌也不清楚。按照陸七給的信息和坊間傳聞，皇帝大抵是被邪祟附身了。
“你們沒聽說嗎？”影簌壓低聲音，“近日在京城傳得很厲害——皇上，似乎遇見邪祟了。”
陸晚晚和李若胤對視了一下。
“兩位可有除魔任務在身？若是清閑，可來幫襯一二。我家主子就是滕王陸瑾。”影簌一邊觀察著他們的反應，一邊說，“但依我看，並非是什麽邪祟。畢竟這京城中還有個國師，他都沒什麽動靜，應該不是大事。”
是大事。不僅涉及皇權鬥爭，還事關夜坊司。
這幾日來，影簌也隱隱察覺——夜坊司之下，似乎藏著一個大秘密。
之前陸七請不動李若胤，一是因為他是以皇子身份相邀——李若胤不會無端與凡俗扯上關系；二是他的目的是皇權鬥爭——修真者是不會碰這些的。陸七當然也知道，可若以普通人身份相邀，又顯分量不足，偶遇也難；不袒露目的，誠意又不足。
影簌只是用了她慣用的技巧，模糊目的，減弱目的性，引起對方興趣，讓對面主動參與到事件中。這個方法屢試不爽。
正如眼下，她隨口一提，讓李若胤深思起來。而且這回她運氣很好，這位活潑靈動、好奇心旺盛的小師妹一定會助推一把。
“邪祟附身是什麽時候的事？”來了來了，陸晚晚開始打探了。
“大抵是七月中旬。”
“京城中何處有異相？”
李若胤來都來了，只是幫陸七那不太屈才了？影簌心底的小心思冒泡——不如也來幫幫我。
“宮裏的話，東宮有異；宮外……是夜坊司。”
影簌回家的時候，已是夜半。
她原本以為楊柳兒睡了，輕手輕腳地關上門，一回頭就見到一個人影。
“啊！”她看清是楊柳兒，長抒一口氣，“嚇死我了，你怎麽還沒睡啊？”
“睡不著。”
“額……去看看楊家的樂子再睡？”
楊柳兒幹笑幾聲：“倒也不必。”
影簌陪她坐下。
“有心事？”
“我想死了。”
和剛遇上她一樣，折騰的這些天，完全沒讓她回心轉意，還是想死。至少，死了不會成怨魂了。
“我還沒說呢，我可能要用你的身體做壞事哦，比如，偷個東西之類的。”
“那挺好。”許是想到了楊幼怡的糗樣，她輕笑出聲。
影簌看了她好一會兒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。
“行，明天我們就列法陣，早點睡吧。”
李若胤和陸晚晚倒是在那之後遇見了宋年。
“宋師兄！”陸晚晚像往常一樣和他打招呼。
“大師兄，師妹，你們怎麽來京城了？”
李若胤聳聳肩：“陪晚晚來的，聽說今年有超大的月亮花燈，結果逛遍了都沒看見。”
宋年輕笑：“師妹記糊塗了吧？那是元宵才有的。”
“欸？！————”陸晚晚震驚地張大嘴，而後一臉抱歉地看向李若胤。後者摸摸她的腦袋當作原諒。
“師弟，你……這邊還好嗎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兩方的話都有些模棱兩可。
“那個，我們剛剛聽說，宮裏出了些事？”陸晚晚很直接地問了。
“是有些事。這裏有我就行了，你們不用操心。”
兩人轉身準備離開，陸晚晚問李若胤：“阿嗣，那我們還去滕王府嗎？”
“滕王？你們為什麽去那？”宋年突然追問。
李若胤註意到宋年的表情難得有些浮動：“我們得知京城有恙，是一個滕王府的人告知的。”
“是男是女？姓甚名誰？”
陸晚晚不解：“師兄為什麽突然問這個？”
“女，她說她叫羅煙。”
“羅煙……”宋年在腦中快速搜索，想起這也是《青山記》裏的人名。
他突然握住李若胤的肩膀：“她人去哪了？！”
稍早些時候。
宋年借著燈光，欣賞著紅石榴金釵的光澤。
下屬前來匯報：“屬下辦事不利，還是沒找到。線索斷在靈州附近。”
宋年久久不言。下屬額頭的細汗越來越密。
他收起金釵，開口問道：“靈州最近出入人口中有無可疑的點？”
“大人，滕王陸瑾於上月去過靈州。”
“他去靈州做什麽？”
“聽聞李仙師拜訪靈州青丘，他是去請李仙師的。不過他來晚一步，後來又追去華清，同樣沒見著人。”
“這都不重要。”
“是。不過有傳聞，滕王在青丘與一名女子聽戲游湖。該女子身份未知。”
“呵。”宋年起身，“全是未知。要你們有何用？”
他踱步到下屬跟前：“連金釵也是，這麽明顯的東西，你們多久才發現？三個月，從涼州到京城需要三個月嗎？！”
他一甩袖，旁邊架子上的擺件砸了一地。
下屬哆哆嗦嗦地求饒：“大人饒命，小的一定竭盡所能尋找崔央小姐！”崔央是影簌在涼州時用的假名。
“出去！”
下屬麻溜地消失了。
宋年現在只知道，他的師傅活著，且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隱藏著身份並且不見他。用的假名全是《青山記》裏的。在涼州賣了衣服首飾，錢被偷後又賣了那支紅石榴金釵。那夥山賊被不知名之人絞殺，應該是師傅幹的。她現在手裏應該有錢，不至於過得艱苦。行跡斷在青州，不知去向。
她會來京城嗎？
“歲守……歲守？宋年！你冷靜一點！”李若胤的聲音稍微換回了一點他的理智。
李若胤一直不理解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麽，但是這些年來為了尋找那個似乎不存在的人，他看著他建立夜坊司，廣羅天下魂器。
“你冷靜一點，如果那位羅煙小姐是你要找的人，你明早和我們一起去拜訪滕王府不更好？夜中搜查效率低下，而且你這陣勢也太嚇人了，她又不會跑了！”
“她很會跑。”
“……你先收兵，她要跑肯定也是被士兵嚇跑。話說皇帝給你的這支禁軍是這麽用的嗎？”
宋年垂著眼思索了一下，招招手撤了搜查令。
李若胤和陸晚晚一同松了口氣。
李若胤拍拍他的背：“這都三更了，先歇息，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聊。”
陸晚晚打起哈欠：“是啊，師兄，都這麽晚了。你府上給我們騰個屋唄？”
第二天一早，影簌和楊柳兒就起床研究陣法了。
“這個是獻舍陣，你取指尖血照著畫。”影簌交給她一張紙。
楊柳兒見她忙著畫另一個陣，好奇問她：“那你畫的是什麽？”
“離魂陣。獻舍陣是將指定靈魂拉入身體，我必須先用離魂陣分離身魂，才能響應獻舍。”
兩人各畫各的陣去了。
另一邊，滕王府。
“這大清早的，居然有這麽多人拜訪，這令敝舍蓬蓽生輝啊。”陸七笑瞇瞇地迎眾人進去。
宋年還未坐下便著急問道：“你府上可有名叫羅煙的蔔師？”
蔔師？雖然不清楚羅煙說了什麽，陸七順著話頭應下：“是，國師有何事？”
“叫她過來。”
陸七犯了難：“額……她並不是一直都待在府上，我委派了她別的任務，基本上都在外，我也不清楚她身在何處。”
“你怎麽聯絡她？”
“由她寄信回府。”真是撒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來填，陸七斟酌著讓自己的話沒有漏洞，“她的信雕專送她的信。若是想尋她，等下次信雕來，跟著便能找到。”
陸七把聯系方式編得如此被動，就是不想宋年找到她。不知道為什麽，本能地覺得不能讓宋年遇到她。
氣氛有點僵，李若胤趁機插話：“李某聽聞宮中生變，恐有妖邪，特來查看。”
陸七忙將笑臉轉向李若胤：“確有此事，多謝仙長相助。就在七月，父皇他……”
宋年站起身：“在下先行告退，你們慢慢聊。”
陸晚晚看著宋年走遠，用眼神問李若胤該怎麽辦。李若胤向她微微搖頭。
宋年早上看起來蠻正常的，李若胤覺得應該沒事。
影簌和楊柳兒都畫完了陣法。
影簌掏出厚厚的一沓符紙交給楊柳兒：“我們沒有多少靈力，所以法陣只能用靈符驅動。這些貼在陣眼，這張含在嘴裏。”
她轉頭也往自己的法陣裏貼了幾張。
“咒文都記好了吧？”
楊柳兒點頭。
“我這邊先啟動法陣，你一看到我倒下去就跟著啟動你的法陣，知道了嗎？”
楊柳兒接著點頭。
影簌不忘叮囑：“我的魂魄進入你的身體，你的自魂會被排異，到時候你就相當於死了，知道嗎？”
楊柳兒接著接著點頭。
影簌站定，口中咒語連珠，腳下法陣泛起光芒。沿著法陣一圈光幕將其籠罩，她的發絲無風自動。突然，她如落雁墜地，了無生機。
楊柳兒見此也催動自己的咒陣。符咒被未知的風吹得簌簌生響，法陣的光芒將其籠罩。恍惚間，她看見頭頂一個游魂向她伸出雙手。那個游魂長得非常美麗，身材玲瓏有質，頭發飄逸濃密，雖看不清顏色，但清澈如湖水般的雙眸格外攝人心魄，鴉羽般的睫毛輕顫，與她那瑩潤的唇珠一同貼近。她伸手與那魂魄貼近，但那魂魄穿透了她的手，進入了她的身體。
俄頃風定，楊柳兒再睜開眼，就是影簌了。
影簌觀察起這具新身體。楊柳兒個子較高，手腳纖長，雖在楊府受過欺負，但體質不差。她伸出手掌張張合合，觀察經脈的流走。
的確是具不錯的身體。
影簌一低頭，看到院子裏一片狼藉。剛剛的風刮走不少東西，現在全散落在地上。使用過的法陣發著黑，還有她自己的身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。
看來要收拾好一陣子了。
影簌先用幾張符咒處理了自己的身體，讓它變成植物人狀態，再找了個家政送到城外照顧。她收拾完院子坐下歇息，不一會兒就有一隊士兵過來搜查。領頭的人出示了幾張懸賞令，問她有沒有見過。影簌定睛一看，一個是崔央，一個是羅煙。好家夥，她惹了什麽事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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